"是巫师的旗帜。"沈墨握紧剑柄,"看来他们也在做准备。"
林夏通过昆仑镜放大观察,发现营地后方有一处被黑布遮盖的区域,不时有黑衣人进出。
"那里有古怪。"她指给沈墨看,"可能是......"
话未说完,轩辕剑突然剧烈震动,发出一声清越剑鸣。几乎同时,黑布掀开一角,一个披着黑袍的高瘦身影走了出来,似有所感地朝他们藏身的方向望来。
林夏急忙收起宝镜,二人俯身躲避。
"那就是大祭司?"沈墨压低声音。
林夏心跳如鼓:"应该是。他感应到了轩辕剑的气息。"
黑袍人站了片刻,最终转身回到黑布后面。二人不敢久留,悄悄撤离。
回城路上,林夏忧心忡忡:"情况比想象的严峻。匈奴先锋已至,巫师团也在集结。我们必须加快速度。"
沈墨点头:"先通知其他人,然后尽快激活剩余法阵节点。"
当夜,抗胡联盟再次集会。听闻匈奴先锋已到邙山,众人神色凝重。
"探马回报,先锋约有五千人,主力还在百里之外。"周玘带来最新军情,"但他们似乎在等待什么,没有立即进攻的迹象。"
"等待祭祀完成。"林夏沉声道,"今日所见,他们正在准备某种大型黑暗仪式。"
祖逖拍案而起:"那就趁夜突袭,打他们个措手不及!"
"太冒险了。"周玘反对,"夜战不利我军。"
"未必。"沈墨突然说,"若有法阵相助,夜战反而对我们有利。"
林夏明白他的意思:"你是说,先激活邙山节点?"
沈墨点头:"邙山是法阵北方节点,若能激活,或可干扰敌方仪式。"
谢安轻摇羽扇:"兵法云,出其不意,攻其不备。若能破坏敌方计划,确是一招妙棋。"
桓温也难得地表示支持:"我愿率家兵助阵。"
最终,众人达成一致:由祖逖、沈墨率一千精兵夜袭敌营;林夏、桓温负责激活法阵节点;周玘留守城墙,随时接应;谢安则联络其他世家,准备后续支援。
子夜时分,两支队伍悄然出城。林夏与桓温带着十余名好手,绕道前往邙山陵区;祖逖和沈墨则率主力直扑匈奴营地。
月色朦胧,为行动提供了良好掩护。林夏一行很快找到了位于汉光武帝陵前的法阵节点——一块刻有符文的石碑。
"开始吧。"林夏取出昆仑镜,桓温则命人四周警戒。
镜光照射石碑,符文逐渐亮起。就在即将完成时,远处匈奴营地突然传来号角声,接着是喊杀声震天。
"他们被发现了!"桓温握紧佩剑。
林夏额头沁出汗珠:"再给我一点时间......"
终于,最后一个符文亮起,石碑射出一道金光,与白马寺的那道遥相呼应。与此同时,匈奴营地上空突然电闪雷鸣,原本笼罩营地的黑气被金光驱散大半。
"成功了!"桓温大喜。
林夏却不敢松懈:"快,我们去接应他们!"
此时匈奴营地已乱作一团。祖逖和沈墨的突袭起初非常顺利,连破三道营栅,直插核心。但就在接近黑旗区域时,大祭司突然现身,挥动骨杖召唤出无数骷髅兵,反将晋军包围。
危急关头,法阵激活,金光撕裂夜空。骷髅兵在金光照耀下纷纷崩解,黑旗也被一道闪电劈中,燃起熊熊大火。
"时机到了!"沈墨大喝,"随我杀!"
轩辕剑在夜色中绽放耀眼金芒,所过之处,匈奴兵纷纷溃退。祖逖也挺枪冲锋,勇不可当。晋军士气大振,杀得匈奴人丢盔弃甲。
大祭司见大势已去,怒啸一声,化作黑雾遁走。余下的匈奴兵群龙无首,四散奔逃。
当林夏和桓温赶到时,战斗已近尾声。营地中央,沈墨和祖逖正站在那处被黑布遮盖的区域前,面色凝重。
"怎么了?"林夏跑过去,随即倒吸一口冷气。
黑布下是一个巨大的血池,池中漂浮着数十具尸体,有老有少,都是被掳的汉人百姓。池边立着七根石柱,其中两根上面各插着一柄黑色兵器——一柄是已被毁的噬魂剑,另一柄则是形似长矛的武器。
"他们在用活人祭祀,唤醒这些魔器。"沈墨声音沙哑。
林夏强忍恶心,用昆仑镜照射血池。镜光所至,血水竟然开始沸腾,随后迅速蒸发。两柄魔器剧烈震颤,发出刺耳尖啸。
"退后!"沈墨一把拉过林夏。
魔器突然爆裂,碎片如雨四射。祖逖挥枪格挡,仍被一片碎片擦伤手臂,伤口立刻泛出黑气。
"有毒!"桓温惊呼。
林夏急忙取出银针,为祖逖逼出毒血。沈墨则用轩辕剑的金光净化伤口,总算控制住了毒素蔓延。
"多谢。"祖逖脸色苍白,却仍挺直腰板,"这一战值了!"
清点战果,晋军仅伤亡百余人,却斩杀匈奴近千,摧毁先锋营地,更破坏了两件魔器,可谓大获全胜。
回城路上,林夏却心事重重。她通过昆仑镜看到,大祭司逃走前,曾向北方发出一道黑光,似在召唤什么。
"这只是开始。"她对沈墨低语,"我感觉到更大的黑暗正在逼近。"
沈墨握紧她的手:"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有轩辕剑和昆仑镜在,我们不会输。"
洛阳城墙上,周玘已命人点亮火把,迎接凯旋的队伍。这一夜,抗胡联盟赢得了第一场胜利,但所有人都知道,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。
庆功宴上,林夏悄悄取出昆仑镜,镜中浮现出北方阴云密布的天空,云层中隐约有巨大黑影游动。一个沙哑的声音在镜中回荡:
"凡人们,你们的挣扎只是徒劳......"
晨光中的洛阳城弥漫着紧张的气息。昨夜的胜利让街头巷尾议论纷纷,但林夏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。她站在城墙上,手指轻轻摩挲着昆仑镜边缘,镜面映出北方天际线上一抹不祥的暗色。
"看什么呢?"沈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他肩上的伤已好了大半,轩辕剑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金芒。
林夏没有回答,只是将昆仑镜转向他。镜中显示出一支庞大的军队正在南下,旌旗遮天蔽日,数量远超之前预估。
"刘渊的主力。"沈墨眉头紧锁,"比我们想象的来得更快。"
"三天,最多五天就会兵临城下。"林夏收起宝镜,"而且......"
她的话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。桓温匆匆登上城墙,面色异常凝重:"出事了。朝廷派了钦差,要召见你们二人。"
林夏与沈墨对视一眼:"为什么?"
"有人上书说你们使用妖术,蛊惑人心。"桓温压低声音,"八王爷司马睿亲自过问此事。"
司马睿!林夏心头一震——这位未来的东晋开国皇帝此刻还在洛阳,历史上正是在五胡乱华后南渡建立了东晋。
"谁告的密?"沈墨手按剑柄。
桓温摇头:"不清楚。但朝中一直有亲匈奴的派系,他们主张和谈。"
三人匆匆下城,前往司马睿的府邸。路上,林夏注意到街角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影在跟踪他们。
"我们被监视了。"她低声提醒。
沈墨冷笑:"让他们跟。正好看看谁在捣鬼。"
司马睿的府邸富丽堂皇,但守卫森严得异乎寻常。穿过三重庭院后,他们被引入一间偏厅。厅内已有数人等候——正中端坐着一位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,想必就是司马睿;两侧分别站着几位官员,神情各异。
"跪下!"一名侍卫喝道。
林夏和沈墨只是微微拱手。司马睿倒不以为忤,反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。
"就是你们二人,昨夜率军大破匈奴先锋?"司马睿的声音温和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"回王爷,是祖逖将军率军出击,我们只是协助。"林夏谨慎回答。
一位紫袍官员突然冷哼:"协助?据报你们使用妖镜魔剑,呼风唤雨,这不是妖术是什么?"
林夏认出此人正是尚书令王衍,历史上以清谈误国著称的"王司徒"。
桓温上前一步:"王司徒此言差矣。若无二位义士相助,昨夜我军岂能大胜?"
"胜?"王衍嗤笑,"招惹匈奴大军来犯,也叫胜?若非尔等轻启战端,或可遣使和谈,免动干戈!"
沈墨忍不住反驳:"匈奴屠我村庄,掳我百姓,司徒还要与之和谈?"
厅内顿时哗然。王衍面红耳赤,正要发作,司马睿抬手制止:"够了。"他转向林夏,"本王只问一句,你们究竟是何来历?"
林夏知道此刻必须慎言。她取出昆仑镜,厅内众人立刻后退数步,如避蛇蝎。
"此乃昆仑镜,上古神器,可照见过去未来。"她平静地说,"我们确实有些异术,但只为保家卫国,绝非妖邪。"
司马睿眼中闪过一丝兴趣:"哦?那镜中可见我大晋国运如何?"
林夏暗叫不好。昆仑镜确实显示了西晋的灭亡,但直言相告必遭大祸。她灵机一动,镜面泛起波纹,显示出昨夜晋军大胜的场景。
"镜中所见,全凭心念。"她巧妙地回答,"若军民一心,共抗外侮,国运自然昌隆。"
司马睿若有所思。王衍却不肯罢休:"王爷明鉴!此女避实就虚,必有隐情!依臣之见,当收押审问!"
"且慢!"一个清朗声音从门外传来。谢安快步走入,向司马睿深施一礼:"王爷,谢安愿以谢氏全族性命担保,此二人忠心为国,绝无二心!"
接着祖逖也匆匆赶到,单膝跪地:"末将祖逖,亦愿以性命担保!"
司马睿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突然笑了:"有趣。一个能让谢家公子和边关悍将同时力保的人,本王倒想多了解了解。"他站起身,"这样吧,既然匈奴大军将至,你们若真有能力,就助守洛阳。若城破,自不必说;若城守住了,本王自会论功行赏。"
这已是眼下最好的结果。林夏等人谢过司马睿,退出府邸。
"王衍这老匹夫!"一出府门,祖逖就忍不住骂道,"尸位素餐,误国误民!"
谢安摇头:"他代表的是朝中主和派。八王之乱后,很多人已经厌战了。"
林夏忧心忡忡:"更麻烦的是,我们的行动被监视了。激活剩余两个法阵节点的计划可能会受阻。"
"金谷园那边交给我。"桓温突然说,"我家族在那里有产业,进出方便。"
"伊阙关呢?"沈墨问。
谢安轻摇羽扇:"我有一故交在关隘任职,或可相助。"
众人分头行动。林夏和沈墨决定先回住处,重新规划策略。
转过一条街巷,林夏突然拉住沈墨:"等等。"
她取出昆仑镜,镜面显示出他们刚才走过的路上,有几个模糊的人影在暗中跟随。
"果然有尾巴。"沈墨冷笑,"甩掉他们。"
二人故意绕进繁华的市集,在人群中穿梭。借助一处杂耍表演的混乱,他们迅速钻进一条小巷,翻墙越户,终于甩掉了跟踪者。
回到临时住所,林夏立刻取出昆仑镜,开始探查另外两个法阵节点的具体情况。
镜中显示出金谷园的景象——那里本是富豪石崇的别墅区,如今已成废墟。节点位于一处残破的凉亭下方,但周围有黑衣人巡逻。
"匈奴人已经盯上那里了。"林夏皱眉。
伊阙关的情况更糟——关隘已被匈奴先锋部队占领,节点所在的烽火台下驻扎着重兵。
"我们必须冒险一试。"沈墨坚定地说,"法阵是守住洛阳的关键。"
林夏正要回应,突然昆仑镜发出了剧烈的震动,镜面变得一片血红。恐怖的画面接连闪现:洛阳城墙崩塌,匈奴铁骑涌入;百姓被屠杀,尸体堆积如山;皇宫燃起大火,司马睿被押上囚车......
"不!"林夏失声叫道,同时猛地合上宝镜,胸口随着沉闷的呼吸而剧烈起伏。